民法典实务| 数字货币纠纷案件探讨

自2009年比特币诞生以来，数字货币的价值和属性一直存在争议。 2020年5月，比特币单价突破1万美元，紧随其后的是以太坊、莱特币等数字货币的价格。 随着市场的热情，数字货币的法律纠纷也层出不穷。

为逐步解决此类问题，民法典第127条规定：法律对数据和网络虚拟财产保护有规定的，从其规定。 因此，市场大多认为：鉴于民法典的肯定态度，第三方数字货币即将走出“灰色地带”，被司法领域接受——当事人可以保护自己的权益。通过民事和商业诉讼获得数字货币权利。 但考虑到此类纠纷可能引发金融体系系统性风险，本文仍持谨慎态度。

规定

目前，对数字货币的监管主要集中在以下三项：

01

13年通知：2013年12月5日，央行等五部委联合发布《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首次提及比特币，否认比特币作为货币的流通属性，并明确禁止金融机构、支付机构开展比特币注册、交易、清算和结算服务。

02

94公告：2017年9月4日，央行等七部委联合发布《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明确所有数字货币交易所（即法定货币和虚拟货币兑换业务） ) 已暂停。 此后，国内交易平台相继关闭或迁往海外。

03

20年意见：2020年7月22日，最高人民法院、国家发改委联合发布《关于为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供司法服务保障的意见》，指出指出法院应加强数字货币权益保护，充分发挥司法判决在产权保护中的价值引领作用。

数据分析

通过大数据分析，我们共检索到涉及数字货币的有效案例79个。

01

从案由分析：买卖合同纠纷19件； 合同纠纷16件； 不当得利纠纷11件； 委托合同纠纷10件； 可见，数字货币交易/兑换引发的合同纠纷占此类案件的绝对多数。 因托管、错误转账、错误支付而引发的纠纷更少。

02

从诉状分析：79起案件中原告支持33起，支持率为41.8%。 其中，当事人请求对方支付（返还）法定货币的案件64件，法院支持29件，支持率为45.3%； 当事人请求对方支付（返还）数字货币的案件有12起，其中3起得到法院支持。 支持率为25%。 由此可见，与起诉要求对方支付数字货币相比，起诉支付法币更容易获得法院的支持。

03

从驳回案件分析：法院以“数字货币纠纷产生的债权属于非法债权，不受法律保护，当事人风险自担”为由驳回29起； 以“数字货币纠纷属于刑事案件，法院不能判决”为由，共7起案件被驳回； 其余10起案件均以原告证据不足为由被驳回。 可见比特币产生的纠纷能否起诉，数字货币案件“同案不同判”的情况相当严重。 实践中存在认定合同有效、合同无效、裁定驳回的情况。 因此，在提起此类诉讼时，应做好风险预期。 在用尽所有补救措施后，考虑使用民事和商业诉讼。

司法动向

我们生活在一个失去确定性的时代，一个人们寻求相互理解并达成共识的时代。 纵观各地数字货币案件，由于案件涉及刑事犯罪，金融监管容易引发社会矛盾，各地法院未统一判决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随着《民法典》和2020年意见的出台，最高法院承认数字货币应作为“虚拟财产”受到保护。 但需要强调的是，这并不意味着“数字货币交易”是合法的。 因此，我们考虑从房产属性和交易属性两个维度来分析。

01

财产属性：数字货币本身具有财产属性，应受法律保护

参考案例：（2019）沪01闽中13689号、（2018）京02闽中7176号

判断要点：《民法总则》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法律对数据和网络虚拟财产保护有规定的，从其规定。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数字货币具有价值性、稀缺性和一次性性等特点，显然符合虚拟财产的构成要件。 其次，虽然中国人民银行等部委出台了《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等文件，但否认流通和使用“虚拟货币”等金融活动。货币”作为货币。 但上述规定并未否定其作为商品的财产属性，我国法律、行政法规并未禁止持有数字货币。 《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还提到，“比特币在本质上应该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 因此，数字货币可以像一般法律意义上的财产一样受到法律的保护。 本被告基于非交易行为（如错误转让、盗窃后不当得利、保管后拒不返还等），侵犯原告的财产权，应当予以返还。 不能退货的比特币产生的纠纷能否起诉，按折价补偿。 赔偿数额按照财产损失发生时的市场价格或者其他方法计算。 此类案件可参照“Q币、游戏币、网络游戏道具”纠纷的裁判方式处理。

02

交易属性：数字货币交易不被国内法律认可，法院不予支持

参考案例：（2018）沪0117民初15519号、（2018）陆01民中4977号

判断要点：2013年《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和2017年《关于防范代币发行和融资风险的公告》明确指出，数字货币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不具有与货币同等的法律地位，不能也不应当不得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 此外，《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进一步指出，代币发行、融资和交易存在多重风险，投资者须自行承担投资风险。 由此可见，数字货币交易产生的债务不受我国法律保护，属于“自然债”范畴。 具体而言，如果对方自愿履行数字货币交易合同，法院不予干预； 对方不愿履行的，不得通过诉讼强制对方履行（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深入分析，这种做法并不是简单地置之不理，而是实现了国家强制与私人自治的协调。 一方面，它直接面对现有社会的实际问题。 另一方面也强调了国家货币的唯一性和合法性，也为司法领域后续处理数字货币案件预留了空间。

结语

虽然《民法典》已经颁布，但现在盲目看好数字货币案例或许为时过早。 虽然我们已经抛弃了“无效论”，但距离你期待的“有效论”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希望本文能为您在“不确定性”中增添“确定性”，对您处理数字货币纠纷有所裨益。

关于作者

田思源律师

上海博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上海市律师协会民政研究会副主任

中华全国律师协会民事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博禾律师事务所企业合规部主任

上海市杨浦区优秀青年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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